雪花欻欻的飘,北风呼呼的吹,我大东北的气温一下子掉到了零下二十度。
这样的天气里,没有啥能比一锅热气腾腾的酸菜白肉大火锅更能要唤起心中的热情了!
网图侵删。大火锅可是大东北顶顶著名的美食。色香味型器都有自己的一番将就。
特别是这“器”。
因为是纯铜打造,毫不夸张,早年间的火锅在东北人家算是稀罕物件,妥妥的富贵标志。可不是家家都称(chen四声。东北话的意思是有钱,拥有)的。如今到撂地的民间老物件市场,纯铜火锅依然是很抢眼的家什,品相好的要价会达到大几千。
这么硬核的家伙什,做法吃法绝对不能马虎,必须有自己的讲究。
东北火锅的装法讲究一个满。酸菜围着烟囱打底,然后是鸡肉、排骨、炸丸子,烧肉片,绿豆粉丝,分区域分层次摆好,浇上秘制老汤。
可不要小瞧这里面的任何一样东西,他们可都是经过精心准备才最终汇聚一锅的。
这酸菜得是自己家腌的。
这白肉得是自己家烧的。
这鸡是自己家养的。
这老汤是用鸡肉、排骨煨的。
这粉丝都是提前泡好的......
所有食材分宾主入锅后,盖上锅盖。这里要注意的是,装锅子的东西要稍稍高出锅外,顶着盖子,因为烧的过程中食材会收缩,装的时候溢出来一点,做好的时候刚好是满锅。
装好的锅子要拿到室外用炭火烧。
这是我小时候常常干的差事——也可以说是东北小孩的都受过的家务启蒙教育——小厨师助理——看锅子。
主要工作就是用小铲子往上面的烟囱里加碳,或是用木棍捅炉壁下的灰,总之是保证炭火旺旺的烧着,不一会儿香味就飘出来了,而小助理的哈喇子也不知不觉就流出来。
大约半小时吧,锅子烧的差不多了,加好足量的碳,装到一个放点水的盘子里,就可以上桌啦。
网图,侵删。热气腾腾的大火锅端上来,那叫一个香。酸菜炖好的标志是变成了绿色。因为铜锅的元素,这是个化学变化,还不明就里的请连线自己的初中化学老师。
东北火锅不是端上来就吃,在吃之前,还要调味。常用的调料有盐、味精、胡椒粉、蒜末、韭菜花酱、腐乳块等等。
调味的人是家里公认做饭最好吃的人。
我家的是老爸。我们东北的老爸可不会像上海爸爸那么精细,像做实验一样的小心翼翼的试探性的放调料。我爸是每样都来它一勺,大家集体试试味道,咸了添汤,淡了继续放。
不过以老爸多年的经验,很少失手,每次都是一抓准!
我最喜欢喝火锅里的汤,本来老汤已经很香了,再加上锅里各种食材的交相辉映,别提多美味了。
小时候不像现在,吃火锅是件很有仪式感的事。一定是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因为火锅代表着一个东北人家最真挚的热情。
当然还有重要的日子,比如过年。
每到过年的时候,不管有多冷,有多远,家人都会从四面八方赶回来,围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边上,烫上一壶小烧酒,一面开开心心吃,一面欢欢乐乐的唠。
网图侵删。是不是在很多电影里都看过这样的场景,无论外面怎么天寒地冻,屋里都是温暖如春。
窗户被哈气吹得只剩中间的一点,温暖的小屋里人声鼎沸,热闹的大声的说着这一年经历的七七八八,烦恼也仿佛随着那升腾起来的热气消散在空气里,留下的都是笑容和祝福。
如果美食也跟鲜花的花语一样有寓意,那东北大火锅的“食语”一定是团圆。
在这个随处都能吃到兰州拉面、陕西凉皮、北京烤鸭的年代,美食从来不稀缺,让我们心心念念的其实只是那一抹属于自己最贴和内心的味道。
在这“团圆”即将到来的深冬,就让我们用东北热情的大火锅,来它一锅预热,两锅垫场,三锅迎亲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