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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人中然自在,本是天上逍遥的仙,前夜不忙后夜忙,梦完黄金我梦黄粱。??
——二手玫瑰从年11月开始的漫长暑假,于年2月22日结束,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个暑假。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坏事。暑假结束自然是极其可惜的,但是从此以后我再也不用上学了。在长达三个半月的漫长暑假里,我干了很多事情。放假的第一个月是最忙的,前半个月在写小红留的破作业,后半个月在预备雅思考试。幸亏两个都过关了。第二个月我觉得我可以去整点零钱,于是我找了个饭店当服务员,钱并不多。但因为饭店并没有太多的班可以排给我,所以在不端盘子的间隙,我在家里阅读了两本魔兽世界经典丛书,一本是WorldofWarcraft:ShadowRising,另一本是WorldofWarcraft:Arthas:RiseoftheLichKing,都是一些没什么营养的休闲读物。我很久以前看过后者的中文译本,能够流畅地阅读原版一直是我的一个强烈向往,现在我终做到了。而且我还悟出一个道理,阅读外文书籍,一定要拥抱庸俗,远离经典。在三个月的假期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冰冰,小天才(这个代号是小天才本人的造物,不是我起的)和滚滚。在放假的第一个月,在写完了小红留的破作业之后,她们突破万难,带着发财致富的决心,去了新南威尔士州与昆士兰州交界附近的某个农场,真的在农场里摘了一个月的水果。事实证明,她们不是那种只能好看不能干活的女人,她们是真正的劳动者,真正的经受住了工作摧残的农业工人。她们在农场里待了一个月,在此期间所有来农场打工的学生都被吓跑了,而农场里的长期劳工大多数是南亚和东南亚地区来的人,只有这帮人才熬得住这种工作强度。
在她们摘水果的时候,我在北区的一个中餐馆里干兼职服务员。我一开始总是手忙脚乱的,点单写错,订餐电话听不清,数错钱,都是常事。后来我也成了一个熟练的服务员,一切常务都做得很好,进来的客人,甭管是什么颜色的,黄的白的黑的,我都给伺候的很好。我一开始上班的时候,那还是在假期的前半部分,我站在柜台里面,店外边的大街上车来车往,风扇嗡嗡地转,但店里的空气总是有一股油味。店里有一个ipad,连着墙上挂的一个音响,大厨说店里需要有点动静,要放歌。一开始我天天放周杰伦金曲集,后来听腻了,我又开始放摇滚,但觉得这玩意有时候嗷一嗓子影响客人吃饭,最后我改放disco金曲合集,有客人曾经说,进你们家店有上个世纪80年代的感觉。我感觉他是在夸我有品位。
推荐一首听起来非常温暖的歌——EddyHuntington的U.S.S.R.
作于年,红色罗马的气质
曾经此歌在一张名叫mastermix的合辑中被引入中国
合辑名称译作猛士质感莫名牛逼
而我在西历年的第一天,也体验了一种从未吃过的食品。虽然生长于北京市的边缘郊区地带,但是我家从来没做过炸酱面,而我也从没吃过炸酱面。直到那天,在年第一天下午两点半,在我端了一上午盘子之后,中午吃饭时,大厨给我端出来一碗炸酱面,说,你是北京的是吧,来,今天吃炸酱面。于是我捧着一大碗从未吃过的新奇食品细细端详,把炸酱、蔬菜与面条拌均匀,然后吃了一口。味道还是不错的。于是我在澳大利亚吃下了人生中第一碗老北京炸酱面,感谢大厨的体贴。
后来三个蓝莓采摘工因为房租的问题从农场回来了,都黑了几个度。但是也算幸运,在她们离开农场之后不久,新州又爆发了疫情,接着封城,这要是当时没回来,后续可能会很久都回不来。于是她们没有再回去,和我一样改为在布里斯班打工,干的也是服务员。我在中餐馆,冰冰在越南餐馆,滚滚在咖啡店,小天才在日料店试工。大概这就是饱和的就业吧。端端盘子,看看魔兽世界小说,两个月过去了,但是我站在饭店柜台里总是有一种假期还有三个月的感觉,这是一种大错特错的那种错觉。暑假期间我一共挣得一万余元,买完了元的回国飞机票后基本没有剩余。
就这样,前三个月过去了,而在最后的二十多天里,我与老金,老王,江南,以及老金的好朋友们在老金家里一起度过了年的农历春节。这是我第二次不在家过年,上一次不是去年,而是高三时候,寒假在新东方补习。过年吃饭的时候,我与老王和江南拼酒,江南在超市买酒的时候雄姿英发,我以为他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席间,三轮啤酒一轮朗姆之后,江南已然脸红成了关羽,不知为何抱头痛哭,只剩我和老王继续拼酒。又过几轮,在最后一人一杯红星二锅头之后,我们决定打住。第二天我给大家发消息,问他们还活没活着,老王说吐了,头疼,而我已然恢复正常。我觉得我赢了。
在暑假最后一个月,我做了个决定,我知道我早晚会有这么一个决定,但是没想到当我真的做出这个决定时,过程会是如此流畅,如此顺理成章。引用一个苏联笑话,“在执行总路线的时候你有动摇过吗?”,“没有,我跟着总路线一起动摇”,大概就是这个意思。我打算回国了,不滞留南洋大荒岛了。
很久以前我和滚滚曾经有过一个口头协定:在冰冰和小天才撤退之后,我和滚滚会合租一个两居,然后我们会白天端盘子晚上学洋文,在工作与学习中达到德智体美劳动的高度统一,然后在年底的时候拿到natti翻译证书,在年开始新的人生。然后在二月末的某一天,滚滚说,“bro,我累了,不想奋斗了,想回北京。”我一开始很震惊,然后我基本全盘接受了她的意见。
滚滚的理由是,毕业之后,自己的翻译水平并不能保证自己的收入,不能保证自己一周都有工作,而且就算拿下证书来,做的只能是一些零敲碎打的活,翻译驾照之类的小文书,法庭口译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商务谈判就更扯淡了。说句难听点的,就这么几口别人牙缝里漏出来的剩饭,还他妈有人虎视眈眈,想抢这口热屎。想要活着还是得靠打工,但是这样的话肯定不会有pr,那两年之后回国,拿着这么一份简历,就业可能也会不太顺利。这个设想应该可以广泛地适用于很多人。于是我们又回到了语言专业的一个极大的痛点,除了语言本身,我们缺乏格力空调一样的那种核心技术。
我也动摇了。我知道我早晚会面对这样一个其实并没多少余地的选择,但是当那天真的来临时,我才发现我的选择原来是如此的顺理成章。
昆大的每根柱子上都雕着一个英联邦大学的校徽
这个是香港大学“格物明德”
英属殖民地意识形态在校园建筑中的完美复现
经沟通与协调,我买了7月7日的飞机票,悉尼飞上海,上海落地只需要隔离14天,是隔离时间最短的。八月初大概就解放了,九十十一三个月就可以海投了。至少在年2月23日,我是这么想的。冰冰与滚滚会在6月末一起撤退,我和小天才七月七号一块走。学了两年翻译,我的最大体会就是,这行我干不来。
关于其他人的去和留,我也做了一些询问。麦兜决定留下来,用完自己的两年工签;陆克文决定留下来,一定要呆在土澳,争取入籍;精算师打算撤退,不再申请博士,而是回南宁;老金暂时没想撤退,但是她也没打算把下半辈子都交代在这;老王预计会继续做卫浴器材店长,直到他找到好机会或者决定回国为止;我的巴布亚新几内亚舍友们,这俩一个博士在读一个硕士在读,一时半会走不了,不过他们家离得近,回家比我方便多了。二秃子这厮倒是在四川过得蛮滋润,不光长出了头发,还找到了博士女朋友,我很想飞到四川把他的狗头拧下来。后来为了生计,二秃子也重返斯里兰卡了。
于是,在交完了最后一次澳元的学费之后,新的学期,也就是最后一学期,开始了。很久以前我以为这一天会很远,但现在就剩下四个月了。
这学期一共有四门课,在五名任课教师之中,我们再次迎来了小红的陪伴,这次她教法律翻译。还有一门课较有技术含量,医学翻译。医学翻译由两名医生出身的老师教授,老杜与刘梅。剩下两门课一门叫语言结构,一门叫语言学概论,都是典型的鸡肋语言学课程。与我在大四时的感受类似,在学习的最后一个阶段,在没剩几天就要卷铺盖滚蛋的这个阶段,基本上已经没几个人在乎上课教的是什么了,我甚至觉得小红比我们更麻木,因为有时候我们交的作业她连看都不看了,甚至有的时候连个参考答案都不给。我认为,麻木是会传染的,小红可能被我们感染了。语言结构这门课,教课的老师名字叫ValeriaSinkeviciute,译作瓦莱里娅·辛克维丘特。好像她老家是立陶宛的,一听见立陶宛,我就想起拉脱维亚和爱沙尼亚,以及波兰立陶宛联邦。但是我一直称其为俄罗斯老娘们。她讲话带着标准的俄国风味,就像是我第一学期遇到的蒙古大哥一样,他当时把eaglestreet读做易格里street。
开学之后由于时间问题,我不再端盘子了,但是我又想挣点钱花,后来经老王介绍,我到他的水暖店里做帮工。在工作期间,我的主要任务是在老王的指导下搬运重物,比如洗手盆和浴缸。我曾和老王在两天内一起搬运并码放了88个浴缸,摞起来就像一个小金字塔一样。而老王说,他去年和上任店长一天内码了多个浴缸,站在浴缸金字塔上可以摸到仓库房顶。看来我还是需要练习,可惜我并没有这个机会,后来因为时间安排的问题,我被公司优化掉了,之后我就不打工了。想想也是,回国了天天都得打工,最后这阵子就放放松吧。而且每次一想到我以后可能连我心爱的游戏都没时间再玩,我就好害怕。
与此同期,就像另一个平行世界的另一条支线剧情一样,年的考研大战结束了。我的大学狗舍友之中的老刘和狗东参加了此次考研,并以高于国家线的分数通过了初试。但不幸的是,因为中国本来就很恶劣的就业市场再加上疫情所带来的冲击,考研分数基本可以说卷上天了。往年的分数线与今年的相比,简直是弟中弟。最终,老刘以补录的方式挺进哈尔滨师范大学日语系,我发自内心地替老刘感到高兴。这主要因为,我认为他的成功里有我的股份。复试一般都是有英语对话的,而我为老刘精心翻译了他认为可能被问到的所有问题。尽管在实际复试中,我们所准备的回答一个都没用上,我还是觉得我是老刘的精神股东。
怀念本科时期一边打钢铁雄心一边被老刘鄙视的日子
如果你没看懂
此图是对国共联合抗战的一种映射
而在北半球东北亚大地图上的另一条支线剧情中,刘老板的人生也有了新进展。此刘老板非上文所写老刘,老刘是日语专精,而刘老板是自动化专家兼德语大佬。刘老板对自己所学的专业有着极其深刻的认识,常常思考自身专业与世界的关系,他曾经对我说,你看我们这个专业,无论本科是自动化,电气工程,电子科学,到研究生都叫控制工程。我就纳闷了,他控制个几把。此番高论我听得如雷贯耳,时常回味其中深意。刘老板最初有一个德国梦,他要去德国学习汽车工程回来当汽车工程师,后来在申请遇到挫折时,他的梦想变成了以后做留德中介,再后来在申请继续受挫直至德国梦燃烧殆尽之后,刘老板决定,改去意大利。
他的奋斗精神一直是我人生中的一座灯塔,其光芒之炽热完全不虚苏联解体之后的美国。在继德国申请不顺之后,刘老板向意大利和英格兰发起了海投,最终,在年5月4日,他被博罗尼亚大学所录取,意大利最古老的大学没有之一。他的坚韧精神让人动容。我甚至已经能想象他是怎么一边吃着正宗的意大利披萨一边抄作业了。
在最后一个学期,班上的同学们迎来了一次小分流。由于我所就读的是一个授课制硕士项目(courseworkmasterprogramme),如果想要毕业,只要在学习的过程中不挂科,修完学分即可,不需要写毕业论文。但是,如果某位同学在前三个学期的分数较高,那么到了第四学期该同学将会有拥有写论文的权利。写出一篇论文对应的学分可以顶两门无聊的选修课,也就是可以少修两门课。后来这个选择形象地展示了什么叫既是一份祝福也是一份诅咒。
据我所知,班里写论文的一共有三个勇士:老金,邵老师,和安迪斯,其指导老师分别为小红,WILL,和梁珂。在与学生的互动方面,小红和蔼可亲,但陷入各种麻烦的老金的论文进度极为缓慢;WILL三天两头找不到人,对邵老师基本放养;梁珂奇严无比,会对一个本来就平平无奇的段落提出无数个why和sowhat,安迪斯称自己深受其害,写出的东西篇幅极长,与往届的产物相比,只有一个作品的前言比安迪斯的还长,然后她发现,那个更长的也是梁珂指导下的产物。大概这就是学术传承吧。我再一次告诉自己,一定要对学术敬而远之。这玩意太可怕了。
某次口译课忘带本子,掏出超市购物小票做速记
某日在冰冰、小天才和滚滚家吃饭的时候,我们讨论论文的问题。我到了第四学期,前三学期的平均分并没有到写论文的分数线,所以我不写论文,我修四门课。就算分数到了我也不会写的。我以为,如果论文作者不是以科研为志向,那这东西意义有限。她们仨一直以为我是分数到位了但是主动选择了不写论文,而我因她们的大胆想象感到受宠若惊。原来她们对我的成绩有如此高的期待。其实我也不重视成绩,我对自己要求不高,只要不挂科就行。我以为,一个人对某个学科或某个领域的理解程度并不取决于考试分数,真正的可以称之为热爱的追求是完全不能量化的,尽管我现在也不确定我的热爱到底是什么。预计毕业之后继续走翻译之路的人,好像只剩下了安迪斯,陆克文和滚滚。只能说,希望一路顺风。
相比于其他三门课,在医学翻译课上,我个人达到了麻木的高潮,简直因麻木而感到战栗。一个学期一共十三个星期。此门课程前六周由老杜来上,之后换刘梅接手。在刘梅接手之后,她每一周都要让我们背大量的医学单词。如果这种作业出现于前一年,我一定会带着极大的热情狠狠地背完所有单词,但觉悟到自己完全不会走医学翻译这条路线之后,我对医学翻译的作业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恨和无奈。如果说认一认人体器官的组成及其常见病英文名还算是略有用,那对一篇词的细致介绍肝癌分类的文章做英译汉视译则完全超出了理性且有用的范围。我觉得刘梅老师就像我的高中政治老师一样,她们有很多共同点,比如,都是女的,都是中老年人,都觉得自己教的科目极其重要,都觉得学生应该把所有时间全都毫无保留地投入到自己的学科上。完全是学费的绝对数额支撑着我不在刘梅老师的课上倒下。
在最后一学期里,日子过得飞快。而且我在琐事的围困中重新找到了大二时的感觉,那是我已知人生中最麻木最暴躁的时段。我感觉我有无数件事情要做,但又不知道从哪着手,对身边的一切感到无比的烦躁和悲观,只希望时间能赶快过去,最好让我快进一下。
在五月份来临的时候,我觉得是时候准备一下后路了。我也快要回国了,两年的白日梦差不多该醒了。尽管我现在也很年轻,但我那时候觉得我的人生就快结束了,有一种黑客帝国中Neo突然从人肉电池罐中醒来的感觉,什么都看不见,就感觉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抄起澡盆带着小孩一块倒进了下水道。那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那只看不见的手,别名(带有充分盲目性与滞后性的)市场调节。而我即将作为一种廉价而耐用的残次品进入市场,学名应届毕业生,别名人肉干电池。我迫不得已地接受着被市场调节的命运,颇有些悲壮质感。
然后我开始准备自己的返乡行程。大概规划是,7月1日退掉房子,并且同天中午与小天才一起去布里斯班机场,大概四个小时以后我们会出现在悉尼史密斯福德机场,然后我们再去东悉尼酒店住宿。7月2日至7月6日我们会在悉尼最后感受一下土澳风情。去年我自己去了趟墨尔本,与葛炮成功会师,如此看来,我也算是土澳三大城市,墨尔本、悉尼、布里斯班都去过的人了,尽管这个国家全国也就万人,这个数字暂时没把袋鼠包括在内。最后,在7月7日,我和小天才会一同搭乘中国东方航空的班机,从悉尼飞往上海,从冬天飞往夏天,从南半球飞到北半球,从一个资本主义国家飞到一个看似社会主义但实操上更他妈资本主义的国家,从异乡飞到故乡,从一片未知飞向另一片未知。尽管后者应该是已知,但是我是真的对这片已知感到未知且畏之。不过,我打算在隔离结束之后,与刘老板进行一次旅行。我们的目的地是新疆。
在某个周五,与我许久不联系的麦兜给我发来消息,问我周六是否有空。原来麦兜在自己的闲暇时间在布里斯班北区一按摩店做兼职按摩师,而她最近扭了脚,出门不便,而她还有两个礼拜的现金工资在按摩店待领取。于是乐于助人的我接受了任务。周六我早早起床,坐着到罗马街火车站,再转另一辆公交车驶向北区某一遥远地带,到了地方之后我反应过来,如果沿着这条路继续向北走,再往北就是野生动物保护区了。我曾经在那个保护区里摸过袋鼠,起码那里边的袋鼠很温和,它们有很长的尾巴,很可惜我没看到母袋鼠袋子里的小袋鼠。
我走进一个大商场,找到按摩店,跟前台说,我要跟Mak讲话,于是我帮麦兜取到了工钱。我把那些钱存到我的银行账户,又给麦兜发起了一个等额转账。麦兜说,收到了,谢谢!我说,我给你个提示,我喜欢吃炸鸡。麦兜说,好的,考完试约。然后我走进街边一家subway,买了9.9刀的套餐,坐在街边的椅子上慢慢吃。阳光温暖,行人寥寥,回城里的公交车每十五分钟一趟,公交站牌边上站着个人,而我始终认不出那是男人还是女人。而最重要的是,蛋黄酱加番茄酱是最好的组合。
大考拉与小考拉于龙柏考拉保护区现场拍摄
在五月中旬偏下旬的时候,我在异乡剩余的滞留时间已经只剩两个月不到,而我也在与最后一批作业做最终抗争的过程中,感到一种被抛弃感。当我躺在床上,穿着衣服裹在被子里,在将要入睡或者刚刚醒来的时候,这种被抛弃感达到了高点。我对我自己有着充分的信心,面对有意义且有挑战的目标时,我会全力以赴,就算是最终没有达成完美,我也会从这个过程中有所收获。但是与此同时我也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对虚幻而美丽的泡沫缺乏信任,对意识形态和社会也缺乏信任,尽管还没到迫害妄想症的地步。
据我自己分析,我的悲观应该是源于青少年时期的家庭阴影和我对(负面)社会时事的长期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