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uropeanroamingnotes
《一意孤行欧洲漫游笔记》
第二部年夏西葡法比荷之旅
7.幸福的里斯本
前天下午两点离开圣地亚哥，在车上望着老城区和大教堂那熟悉的拱顶，很快地隐入了坡地的下面，再见了，让我百感交集的圣城。在阳光下一路南行，经过林木茂盛的丘陵地很快就到达了小城维哥，在不大的汽车站出示护照，先买好去葡萄牙首都里斯本的车票。
昨天中午出发继续南下，见到了高速路旁那蓝底星环欧盟旗就表明进入葡萄牙了，按照路上电子牌提示把手机和相机的时间拨后一小时。窗外仍是丘陵起伏，但高速公路的路面明显要老旧一些，至于两国乘客的口音差异和我没什么关系，大家同样看着车内屏幕播放的成龙武打片。如我所盼，进入葡萄牙气候温和，算是走出了西班牙北部高海拔寒地，只是空气中略有雾霾，远方的山林中有几处冒着山火白烟。到了里斯本已经是暮色黄昏，汽车站里有些混乱，等车的人们直接就坐在地上。路过南侧地下通道大厅见到墙上的里斯本交通图，赶忙拿出网上下载打印的简单地图对照定位，这是我每到一个新地方首先要解决的事，最后确定了此站的大概位置是在城市东北郊。
在今天这个美好的上午，我要从汽车站出发向着西南方向的市中心，用半天的时间从容步行，缓缓接近这座欧陆最西端的历史名城。据说公元前腓尼基人已在此建城，后经罗马人、摩尔人统治，直到阿方索一世率领的基督徒十字军收复此地。年，里斯本正式成为葡萄牙的首都，在其后的地理大发现时代迎来了最辉煌的时期。上高架路向西来到山坡下的居民区，经过老旧街巷从一个古老的高架桥下继续西行，老桥向南横跨大峡谷，近看并非罗马时代的遗迹，发生在年的里斯本大地震据说有九级，全城三分之二的建筑毁于一旦。
为了超近路走下山坡经过林地草丛，没想到我在欧洲还要披荆斩棘拓荒开路。后来进入一片平坦林区，一群衣着破旧的妇女在搬运树枝。最终回到大道，跨峡谷的大桥南部就是市中心区。
先经过一个公园，小亭子里做披萨的中年人指路后继续向南，见到一片林荫绿地就是圣伯多禄花园，中午时分仍有不少人凭栏俯瞰里斯本的起伏景观。
再往南走凭感觉应该是卡蒙斯广场，先站在东侧台阶照张全景，然后慢慢靠近广场中心雕像细看，果然是葡萄牙著名的诗人卡蒙斯！怀着激动之情，取出在国内打印好的卡蒙斯诗歌贴在铜像底座上拍照留念。80年代初期的大学校园是诗歌的天下，今天的北京化工大学当年称为北京化工学院，虽然是理工院校却有着比今天所谓综合大学还浓的文艺氛围，诗歌爱好者中就有唐尧、赵学东、林瑛等一批才子才女。我这本硬皮的《卡蒙斯诗选》还是用席勒诗集从同班同学孙中心那里换来的，当时他还很有点舍不得，这是对的。这位葡萄牙宫廷诗人的热情程度堪比普希金，他那开篇一首诗就曾让当年的李芝泪流满面。
由此向西是人多的小街，一路打听着进南小巷来到一个能见到海湾的小广场，和马德里一样，有不少令人亲切的大槐树，往返几趟才找到预定的“绿洲背包客旅馆”，就在岔路口的第一家。上到顶层套间的里间，选了窗前的下铺，金发的接待小姐指导我使用保险柜，设密码时她夸张地把脸转向别处。我首先要去痛快地洗个淋浴，然后穿着短裤拖鞋出门到北街一家小超市买牛肉片洋葱头和啤酒回厨房操练一番。
到下午四点后太阳稍弱开始出游。里斯本自由散漫，是个让人轻松愉快的好地方，大片的老城区覆盖了几个起伏的山丘，所以你依照地图行走在迷宫般的窄巷里是要点体力的，经常会遇到一条小巷夸张地向下延伸，而后又开始向上升，坡度大的还要借助牵引车上下。街边饭馆门外两个老头聊天，问路时那个红脸老头听说我是中国人，竟然兴奋地用中文连说“毛泽东”，让我感到又亲切又意外。沿河边慢慢西行到一片寂静无人的旧楼区，阳光下的旧房仿佛被遗弃很久了，猛然间一个摩托车手从坡上轰鸣而下。由此返回，路北坡上是一片绿荫地，东边那个古典建筑正是里斯本博物馆，上台阶看门牌得知今日闭馆，据我所知，里面唯一的名作是丢勒的油画《圣哲罗姆》。
回到旅馆大家正忙着准备晚上的庭院聚会，原来进门登记时发的小牌就是门票，凭此免费自选一杯饮料，各国青年坐在院里聊天才是目的。小院里放了几张桌子，已有不少人在座，两个乐手正忙着调琴。屋里只有一个卷发的日本青年摆弄着电脑，见到我顿时面露犹疑，我当然明白他一定是在猜测我是不是日本人，又有点拿不准。我马上主动打招呼，这时他才小心试探着问“youare宅乓？”。在国内旅游时也会有人把我当成日本人，今天日本人也这么看，这就不知凭什么了。日本人内向聚敛，我们中国人理当主动热情一点，比如现在，就要邀请他到院里凑热闹，当然他最终还是没去。回到院里和各国青年坐谈，语言交流有限就给他们画素描头像，有个法国小伙子号称是专事近拍的，喜欢端着相机贴在每个人的脸上照相。
夜幕降临后出门到东面绿地散步，里斯本的夏夜本是轻松悠闲，此地尤其接近我想象中的老欧洲风情，改日当约郑勇、张宇和徐瑾一起坐这儿喝酒聊天，回忆当年在朝阳门化纤所长丝车间的陈年轶事，那才美呢。如今却见当地人伴着啤酒闲谈散坐，越过脚下横躺竖卧的各色瓶等，坡下宽阔的河湾向西缓缓伸延，汇入浩瀚的大西洋。
自由大道广场
下集预告：偶遇边城埃瓦什
版面编辑丨梅子
图文原创丨王志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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