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至今没有人问过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留下了,进入到空谷这个组织的第三年。
和伙伴们回忆去年今日,大部分都有人得到过前辈们的劝说。
我非常惊讶,怎么没有人来问我?
然后站长说,当时他们和我说你一定会留的。
好吧。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大一的时候加入四个组织,抛开一直没去过的某协会,剩下三个里,我对空谷的感情最淡,甚至萌生过退出的念头(哈哈哈没想到吧?)。我拿着记者证和学姐说,学姐,我是一个理科生,进入文科专业感觉学习比较吃力,想退出组织潜心学习(当然是借口啦)。然后我主任回了一句,我也是理科生。
我:哇!
这个梗我一直记得,因为非常神奇的是,之后两任主任,都是理科出身。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哈哈哈,感觉好刺激。
支兰姐没有收回我的记者证,她说,你再好好想想吧。
于是我就腆着脸留下了。结果一留三年。
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只想着玩儿,那个组织经常出去聚会,我就喜欢哪个。在A组织留了一年,感情最深厚,离别会上部长让我们每个人说说下一年的去留,哭倒一大片人。甚至,第二年我去看A组织的晚会,部门表演节目,认识的人已经不剩多少了,却仍然觉得感伤。但是,说是深厚,却是最容易舍弃的。虽然挣扎过,但是权衡利弊后,还是选择了离开。
B组织留了两年,有时候会后悔,有时候又觉得矫情,在喜欢和自我厌恶中徘徊着过了第二年。是一种非常纠结的心情。我努力尝试去融入这个集体,但是吧,有些客观的因素我是没法克服的。我这两年的经历学到了两点,第一,当你已经明显感觉和某个集体格格不入时,一定不要勉强自己改变风格去迎合他们,这让人非常不自在。大学里加入学生组织不就是图个开心吗?
第二点,做事别浮夸,你踏踏实实做,总有人看在眼里的。大一结束时,带我的学姐说,XX活动那天晚上哦,结束的时候都凌晨了,好多人都不见了,我还看见你和XX一直在好认真地打扫操场,我当时就想着一定要为你争取机会。是啊,我也记得,当时心情却是完全不同的。那天真的非常冷,饿了一天,累了一天,还下着雨。操场上残留着观众遗留的垃圾,有些纸片甚至因为雨水变得粘稠。当时没几个人愿意扫地。我好困,只想洗个热水澡睡觉,想着赶紧弄完这里,干完这一票就走人算了。就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去做的。
总之,阴差阳错,留了下来,这期间也不知道涉及谁的利益,什么复杂关系,谁有着不满,又有多少人流过眼泪。故事很多,很精彩,但是也很矫情。有一段时间心很累,真的,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压力,和喜恶参半的感情一直困扰着我。无数次想要开口说退出,却又想起一些前因后果,随之放弃。后来学姐对我说,别因为某些事情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了,好好做自己。我才稍稍缓一口气。加上在空谷也渐渐有了一些自我价值,也就随他了。
做满两年离开,也不知道自己在固执地坚持或者妄想证明什么。不会觉得B组织委屈了我什么,因为未曾有所求。也不认为自己对她尽心,该划水的也划了,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也做了。如此想来也对不起学姐当初对我的评价,说我是个踏实的人。另外说一句,我也看透了自己的性格不适合做细致的行政工作,尤其遇上有强迫症的上司时………哈哈哈~~还是有感激的,至少做表格的美感是学会了。
好了,终于只剩下空谷了。后面会越来越没有条理哈哈,因为情绪太多啦。
我还记得当初大二换届时,我和马老师聊到这个问题。
我说,为什么你们都不留呢?
她说,你有没有想过,你对空谷有感情,会想着留下来,是因为你没其他选择了。
我哪有这么惨呀。
人生的选择从不是非A即B啊。
一直到大二春季学期的中旬,我都没有想过自己要会成为空谷新闻中心的主任。
一开始进入空谷时,觉得,哇,学长学姐们好厉害呀。尤其是主任。
后来一步步走下去,慢慢长大了,老油条了,知道了其实学生时代成为一个“小头目”还是很常见的。
我能成为新闻中心主任,自认不是多有才华和能力,有着一定的历史因素,比如不如众人眼中更优秀的人“有其他的选择”这类的。
但是,我相信没有一个人是容易的。也许在校园媒体发稿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是写了几十篇稿件的我也是付出了时间和精力的呀?值班的时候按时编稿,同一天的小伙伴划水,我二话不说一人一天编七八篇稿子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曾经一篇专访打回了四次,几乎都要逐句标注修改,其实心里已经很烦了,但是还是会保持围笑。记者说:“你是最有耐心的,我最喜欢的编辑!”心里就很开心,消极的情绪马上消失了。
我一直告诉自己,要用积极的心态去对待一些事情。即使在驻邕高校明星演唱会活动组累得半死,一天三次跑文学院,还要面对各种突如其来的变动和致命的意外,回到寝室十一点了,突然想起来,啊,今天我值班编稿呢。打开邮箱,全是未读。心里叹息。第二天仍要满怀活力去应对一切,太过消极的心态比累更让人痛苦。可能是这样的辛苦令人太过印象深刻,所以大三时我总在想方设法避免这样的情况。
我对空谷的感情建立也是磕磕绊绊。大一时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得到组长的认可决定留下来。大二时和好几个编辑建立深厚的友谊,一起经历军训记者,一起做校运会直播,却因为前赴后继的退出和划水渐渐疏远。算了算了,自己也算是在好几个组织“摸爬滚打”过的人,对于感情这种事还是看的挺开的。
所幸后来加入晚会组。当然会有过很多争执。但是遇到困难时一起相互扶持的感受,是不会忘记的。大礼堂被雷劈后,重新整顿,冲掉了我们的预约。和靓TV签了协议的,宣传也早就放了出去,根本无法改期。一场晚会从室内搬到室外,预算成倍增加不说,很多计划都要重新做。而当时,距离晚会只有不到一个月。我在微博上看到段子时还不相信。晚上临睡前,梓文打电话给我,把情况和我大致说了一下,我情绪几乎处于崩溃边缘。甚至怀疑我们在这长达三个月的时间里所做的一切意义是什么。她一直在电话那头对我说,你要坚持住,挺住,我也是。不要哭。
今年晚会前我问龙哥的感受,他说,以前和大家接触不多,进入晚会组后感觉大家一起工作还真的不错。是呀是呀,我也是这样的感觉呢!于是我选择了留下了哇。那天和甜甜聊天,她说,你一边考研一边操心空谷,很累的样子。我说,但是真的很喜欢空谷哇。
不要怕累呀。因为始终相信,我们可以收获更多非功利的,却令我们开心的东西。越到后期,动力往往也不是来自于自身所谓利益了,更多是责任。大二时,看着我的伙伴们大多走了,留下一群有着感情的小朋友,心里想着,其实最不舍的还是他们呀。到了大三,很多事情要去做,使我咬牙坚持下去的也是大二的编辑们。常委们常常说,新闻这届很多人才哦~我总是会非常骄傲的回应一句,那是当然呀,我新闻的娃有差的吗?
当然也会遇到小的做错事,老的去道歉的事情。上个学期我脾气挺暴躁的,为此常常生气。有时候情绪累计到一定程度就会在群里爆炸。挨骂的是他们,却仍然反过来安慰我,别生气了心姐,我们错了。唉,忽而心又软了。
我不是一个非常善于在日常中表现自己对某一事情特别上心的人。总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忧虑是无法轻易说出口的。爱很容易表达,我只需要一张合影,几个比心,在“喜欢”二字之前加上无数个“非常非常”就好。担心怎么表达呢?可能和自己的经历有关,我非常不喜欢把我这一届带有的情绪传递给下一届,尤其是负面的。我可以情绪低落时,在常委群里毫无缘由地说一句:“我觉得新闻中心快毁在我手上了。”也不会和其他人,甚至是非常喜欢的小辈说我的忧虑。即使要说,也要在我想到解决办法后再说出口。
刚刚当上主任时,大半夜的,绝对不能想“新闻中心”四个字,一想就睡不着,脑子里就像有个一直在转的陀螺。现在好一些了,因为雏鸟长大了,他们也得到过很多的赞美和认同了。
我其实有一个条件反射,我也是这个学期才意识到的,就是看到有关传媒的资料,都会想到这玩意儿放在空谷会怎么样,这个情况空谷有没有,这个东西空谷来学习做的话要怎么移植呢……我确实挺懒的,但每到这样的情况我都会记笔记,或简单或凌乱或不切实际。当然很多点子没有非常仔细的思考过,所以也不会轻易说出来告诉他们。
我不是一个非常有条理的组织者,更不是一个非常有魄力的领导者。副主任们最能感受到我的“善变”“记性差”“随性”。这一年真是辛苦你们四个了!
有一次我回家,我妈同我说起一个朋友的小孩,到了不喜欢的大学和不喜欢的专业后过的不开心,现在闹着复读。她问我大学开心吗?
虽然刚刚收到西大通知书时却是非常失落,有一段时间都不想和别人说这件事情。但是,我现在真的可以说一句,我很开心啊。
她问为什么呢?
我说,因为我终于找到自己的闪光点了哇。
不是那种,大众评价里的优秀的“闪光点”,而是有那么一群人,他们真心地觉得“你很棒啊”的那种“闪光点”。这样的真心,是空谷给我的。
我常常说,我太喜欢13个常委了,关系很好什么的吧啦吧啦。有一次马老师泼我冷水,说,有几个可以毕业后还联系的?我结结巴巴说,大概谁谁谁可以吧。她反问,真的吗?我说,真的真的。
谁知道呢。小时候特别害怕和朋友分开。长大后明白,人生这么多阶段,连父母都无法承诺陪我们一一走完,朋友又有几个能做到。但是,那句“真的真的”,是真心的。真心的希望,我们可以记得这段经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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