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记忆往往流深
藏着深海宇宙
留下零星的只有梦游者之乐
01
都说葡国阳光充沛,受大西洋暖流影响的里斯本,一年的日照时间大概有小时。
从香港搭乘阿联酋航班,在迪拜转机,前后经过2/3天的飞行,抵达里斯本。出机场门口,长空如洗,南欧此时温度恰好。随之心情放松,即在门口旁边的连锁便利店买了杯热饮,拉行李排队等出租车。
里斯本秋天日落约在七点半,我们乘地铁往Restauradores去圣乔治城堡。穿过迂回曲折的街道,灰暗的城墙和绿茵被和风吹过,几乎无一丝华丽和亮光,这更像一片废墟而非城堡。确实,5世纪由凯尔特人筑起的圣乔治早已是一座被国王舍弃的城堡,它的城墙看上去,仿佛一片森林深处任由其凋败的睡莲。
这座古老的遗迹拥有里斯本最美的日落。
离家近七千英里,与自然为伍,告别了白昼,因此愈发珍贵。
△圣乔治城堡上的里斯本日落
02
这里是典型的海洋城市,城北是辛特拉山,而特茹河的入海口就在里斯本。西濒大西洋,并建造在七座山丘上。
年万圣节,许多人在教堂祷告。一场大地震,甚至波及远处的爱尔兰,夺取了里斯本城三万多人的生命。我们坐在城堡观景台的石凳上等日落。那时,看似世界末日的余辉,或许如是吧。
城堡上,远眺四月二五日大桥,过去曾是欧洲地区最长的悬索大桥。恢弘磅礴地横跨特茹河,与旧金山大桥恰好建造自同一家建筑公司。
成群的海鸥,穿梭于日暮的魔术时刻(magichour)之间,从水手区阿法码的红色屋顶飞掠而去,或是从桥的东边,轻盈飞至桥的西边。再远些,是大西洋衔接天际。
较之日出,更爱日落。出自无缘故的偏爱。
在住宿的酒店,顶楼也有风景绝佳的半露天酒吧。一壶热茶或鸡尾酒,从黄昏待到天黑,望去,特茹河岸边渐渐亮起光,像露珠在荷叶上滚动。要是饿了,就起身步行去大教堂对面的餐厅吃晚饭。
△Lim?oatH10DuquedeLoulé
以上为旅途中至琐碎却重要的微小瞬间。
03
最喜欢的餐厅是城堡附近的BistroGatoPardo。点了牛排、虾子意面,和名Ginja的当地樱桃酒。Ginja是一种用巧克力杯子装盛的红色樱桃酒,由发酵樱桃与烈性葡萄酒混合,酒喝完,巧克力杯也吃掉。林立的咖啡馆、小吃店,到处有它身影。
旁边坐着一对从慕尼黑来旅行的夫妇,等上菜时闲聊了起来。老先生是位建筑师,世界各地到处讲座,问我们晚餐结束打算做什么。我说回酒店休息了。
“这可是里斯本的夜晚。”他住在餐厅楼上的公寓,对附近熟悉,劝我待多会儿。
“餐厅走出去,有个二楼的咖啡馆,可看到里斯本夜晚开阔的海景,很美。你们到那儿,就会想再点一杯酒喝。”
△BistroGatoPardo附近的咖啡馆海景
餐后,往咖啡馆的路上,再次走过静谧的老城区,昏黄灯下不少男女青年,手里一只香槟杯,坐在自家门口的石楼梯上聊天。成熟长得好看的男人穿着黑色高领毛衣,递来卡片,询问要不要跟他去看场FADO。
如此,欧洲随意慵懒的氛围,柔软又暖和地覆盖了我整个假期。
04
早晨会在街角早餐店买一只2欧分的糙米面包,塞进背包。随时要拿出来喂野鸽子和海鸥。
在贾梅士广场、主教堂门前、佩索阿的诗人咖啡馆,或是Rossio附近的海边,晒着太阳(南欧阳光只得热烈二字以形容),边等着贪吃的野鸽子主动问候你手里的面包碎。
西班牙热闹,葡国也不输。人声鼎沸的市中心,车来人往。散步时,你将轻易偶遇18、19世纪始便开张的老店——新艺术咖啡馆、ConfeitariaNacional等等。
这城就是一个旧时的浪漫派人物,天生适合慢下来。
△18世纪始的新艺术咖啡馆NICOLA
老电车来回于高高低低的山顶和山脚之间,丁丁丁地响。日复一日,将当地居民和游客,从低区的阿法玛载往高区的BaltArrio。里斯本保留着欧洲最古老的有轨电车,几乎都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生产的老型号。
诗人佩索阿如何写这城的电车?
电车在雾气中沿着一线节节编号的黄色车辙,一节节驶过去了。……电车上的椅子,结实漂亮的车厢,把我带向遥远的地方。它们也被分解成工业、工人、房子、生活、现实以及纷纭一切。
天马行空的梦游者怕是会多么爱这个地方。
这海滨山城,也许动用再多词语,也无甚作用。谨以记录,记忆黑夜之中,一小片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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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明亮城市中熠熠闪光的海关对面,是连绵不断的一排排房子,空旷的场地、道路和高楼群若断若续的轮廓……到了上午十点钟,流散一尽的大雾,仅仅在蓝天里残留下一片踌躇不定的游云。”
——阿尔南多·佩索阿
01.费尔南多·佩索阿《里斯本,旅行者应该看什么?》
02.费尔南多·佩索阿《不安之书》
裴不,多旅行